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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噩梦的开端

第一章 噩梦的开端

天的那一端,是为绝望所充斥的黑暗,黑翼的「魔王」漠视着下面被血色玫瑰所覆盖的少女们,露出了就像喝了烈酒一般的陶醉模样。

地的这一角,仅剩的一位少女怀抱着少年,她和其他少女不一样,虽然没有受太多的伤,身上却是沾满血色的不详。

少女用手轻轻拂过少年的面容,温柔地呢喃着:

“再来一次吧,士道。”

说罢,少女轻轻吻上了少年的额头。

这是她招致的原罪,但此刻,她别无选择。

这一刻,无尽的光芒覆盖了整个世界。

天宫市来禅高中,二年级A班。

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,虽然早早打了上课铃,但学生依然沉浸在分班的兴奋中没有安静下来,纵使老师站在讲台上面拼命地敲打着黑板,发出的声音却是连头都没冒出来就被喧哗所吞没。

“啊啊啊……怎么办啊……开学第一天就这样,我一定会被炒鱿鱼的啦……”老师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——她的名字是冈峰惠珠,29岁,单身,被学生“亲切”地称呼为“小珠老师”,虽然在教人上有着不错的造诣,但本身能力不出众,得不到尊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,因而找不到男人更是理所当然,顶多靠被学校当做工具人,来维持维持生活——哦,不对,至少她长得还比较可爱,可以被当作吉祥物。

“怎么办啊……明明平时我都是教C班的……真是的,他怎么还没来啊……”小珠取下尺寸十分微妙的眼镜,开始了名为“眼不见为净”的自欺欺人。

这个时候,教室后面的门刷地一下被打开,一个相貌极其普通的学生走了进来——虽说是相貌不同,但他空手进来、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却是像极了个不良青年,不仅如此,自从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开始,刚刚还闹得像菜市场的教师,霎时便只能听到被压抑着的呼吸声,以及“不良”那室内鞋踩在地板上的“踏、踏”声。

他来到了自己的位置,靠着外窗那排的最后一个,随手拉开椅子,坐在上面后便扭头看向窗外,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。

小珠老师看到班级立马安静了下来,心里默默给“救世主”道谢,虽然耽误了些时间,但这样一来,也能开始正常的教学任务了。

“那么,同学们,先做一下自我介绍。”

……

叮铃铃——下课的铃声响起,班里又恢复了刚才吵闹至极的场景,虽然其中大部分人都换了个话题。

“哇——果然他还是最帅的啊!能分到这个班真是太好了!”

“诶?亚衣我记得你不是才交过男朋友吗?”

“真是恶心啊。”

“那又怎么了?有了男朋友就不能追星了?”

“是、是,你高兴就好。”

“真是恶心啊。”

这三个围在一起远远地望着“不良”的女学生,分别叫山吹亚衣、叶樱麻衣、藤袴美衣,从高一开始便十分要好的三人组,虽然个性都十分强硬,但是看向那个“不良”时,眼中竟是或多或少闪着仿佛看见偶像一般的光芒。

这也难怪,毕竟这个不良,可是自入学以来便长期霸占在“最想与他交往”排行榜第一名、女生为之倾慕、男生为之屈膝、教师也退避三舍、如传说一般——不、是已经被载入《来掺高中十大传说》的神!他的名字就叫:

——五河士道!

传说,当年他入学、走进校园的那一刻,原本阴沉沉的天空中,突然有一束阳光穿透乌云,照在了他身上,众人所不知何事发生,但看到那令人生畏的灼热光辉时,竟是无人敢靠近,所有学生自觉在路边排成两列,就连初中出了名的混混,看到他的时候都跪在了地上宣示臣服,甚至有高人看出,那不是太阳光照向了五河士道,而是五河士道的光辉射穿了太阳!能诱发那番万物恭迎景象的存在,无疑、是神!

“呀咧呀咧,五河君依旧是这么了不得呢。”坐在五河士道前面的男生转过头,戏谑地看着他,“开学第一天又把当做‘神’恭迎了吗?”

“我那时就不该理那个混混。”

“哈哈哈,见面直接大招洗脸把对面打得满地找牙,你也是不羁放纵爱自由啊!”

这男生名叫殿町宏人,是五河士道为数不多可以聊天的对象,同时也是个感情丰富的宅男,在女生中的反应不差,虽然远远比不上五河士道,不过他俩在“腐女票选的校内最佳情侣”的排名却是第一,就连普通女生都觉得他俩十分般配。

“单纯的灵力波好不好?哪有什么大招?”

“噗,五河君你的灵力可是普通人的十倍耶?你那灵力波哪个学生顶得住?”

科技、魔法共同存在的世界,这是人们早已习惯的日常生活,要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就像是在问世界上第一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样,只能交给历史学家去判断,当然,这些都与普通人无缘。

不过五河士道显然不是“普通”的一员,相反,得益于他那非常人的力量——十倍于普通人的灵力容量、出色的作战技巧、敏锐的战场直觉,说他是力量的化身,未来世界的顶端也不为过

当然,五河士道并不是完美的,要说有什么不擅长的事情……比如说家务一窍不通,再比如说待人接物之道太差一类的……

——就像现在,小珠老师走到他面前,五河士道却一脸无谓地看向了窗外。

“那个……五河同学,刚刚上课……要是没有你的话,我不知道……我、那个……”小珠老师目光四处游走着,一如她那不安分的心,如果再给她三秒钟,或许就能把那句“谢谢你”说出来了吧?然而,五河士道就是连三秒钟都不愿意给她的人:

“没什么,你上你的课,我懒得管,别自作多情了。”

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学生对老师该有的态度,不过以五河士道的拥有高贵的力量——这样一个立场来说,小珠老师确实是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。

但就算再怎么牛掰,这样的行为也太缺少常识了!

结果,小珠老师只得弯腰表示感谢,急匆匆地跑回来办公室。

“啧啧啧啧,五河君,太狠了……”殿町感慨一番后便回过头去,五河士道则是更显烦躁,继续看向窗外——白云定格在蓝天之下,看不出有丝毫移动。

是因为没有风吗?

或许高空确实没有风吧?

又或许,是云忘了自己是会被风吹走的云。

五河士道是个相当缺少人情味的人,他讨厌麻烦,也绝不惹麻烦,事不关己、漠不关心,多余的事情,他绝对不会主动接触。

他就是这样一个差劲的男人,然而,这并不能成为他的黑点,倒不如说这样的缺陷反而增加了他在女生中的声望:高冷霸道而不擅家务的男人,能成为他的贤妻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——种种类似的言论在来禅高中不绝于耳。

五河士道坚持来学校不是没有理由的,纵使他觉得课上讲的东西全是废话,基本的出勤还是要到位——不是为了帮小珠老师镇场,也不是为了享受被人崇拜的优越感。

五河士道之所以坚持上他不想上的学,单纯是为了二年级开学第二个星期的“「灵结晶」凝聚仪式”,对于普通人来说,这是学校独有的资源,通过凝聚体内的灵力,将至化作一颗有型的结晶——这颗“心脏”不仅能大幅度加快灵力的循环,更能召唤出具有压倒性威力的「天使」、以及对普通人象征着绝对防御的「灵装」。

有人因为得到「灵结晶」,一跃而上,从人群多底层爬到了众人之上;而有的人因为没能凝聚「灵结晶」,便几乎毫无翻身之地可言,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。

五河士道对于站在高位没兴趣,但他是最强的——从小到大都是,如此,心中有种莫名的想法驱使着他变得更强,而到现在,五河士道也理应最强,为此,他需要「灵结晶」的力量,等得到「灵结晶」后,他就退学。

于是一边望着天空,一边让时间无谓地流逝,很快便到了“「灵结晶」凝聚仪式”这一天。

学校之中,赫然伫立着一栋教堂,走进去后便能看到那副巨大得有些夸张的画像——一男一女的创世之神,每天学生们都要来此祭拜,不仅是对神的尊敬,亦是为了求得神明的保佑,当然,这对于五河士道来说实在是麻烦不过,甚至是他巴不得早点退学的理由之一——他看到那神就觉得恶心,更奇怪于为什么会有寄希望于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。

五河士道随着班级同学走进教堂,看到最前方,一群神职者们穿着白色的长袍,身上挂着样式繁多的珠宝,光线透过彩色玻璃照在他们身上,让他们“神圣”到有些刺眼的地步。

不满地咂了一声,五河士道低下头开始“梦游”,他一刻都不想多呆。

时间缓缓流逝,同学们有人因为得到强力的「天使」而欢呼雀跃,也有人因为「天使」不强、甚至是没能凝聚「灵结晶」而垂头丧气、生无可恋,而现在终于是轮到了五河士道。

走上前去,巨大的圆型法阵之中,十个火柱围成一圈,神职者们或拿着形状不一的权杖,或拿着发黄得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的书,他们等五河士道走进法阵中心后,一个个开始念念有词,火焰也随着摇曳,好似扭曲的恶魔。

——简直就像是邪教一样。

但五河士道没兴趣搭理这些,讨厌的话,就早点凝聚「灵结晶」完事了走人。

依照之前小珠老师所强调的,五河士道开始凝聚体内的灵力,将至汇集于胸口中央,不一会儿,灼眼的光芒自他身上缓缓升腾,然后……

——就没有然后了。

“凝聚失败,下一位。”

“开什么玩笑!?”

五河士道大步跨向一个神职者,指着他的鼻子呵斥道:“我怎么可能会凝聚失败?”

那神职者面无表情,跟个木偶似的,他的回应无非是招了招手,而后从一旁的房间里走出两个身着厚重盔甲的人,他们一左一右地围在五河士道身边。

——圣骑兵,教堂的治安人员,如果是平时,五河士道绝不会有点惹他们麻烦的念头,然而现在被头脑冲昏的他,却是转过头怒目而视:“喂,干啥呢?”

两个圣骑兵相互点头示意,一人将一只手摁在五河士道肩膀上,瞬间,五河士道有种肩膀上压着泰山的错觉,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。

“你们……!”

五河士道顿时爆发出体内澎湃的灵力,强大的力量涌入了他的四肢,一时,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圣骑兵竟然压制不住五河士道!

五河士道大喝一声,虽然用技巧,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挣脱束缚,但此时此刻,他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灵力一般,仅靠蛮力就将那两个圣骑兵甩飞,而后朝着神职者叱骂了一声:“我会凝聚失败,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好吧?”

然而那几位神职者依旧麻木地眯着双眼,对于这种自命不凡的家伙,他们似乎早已见惯,即便如此,其中还是有几位年龄相对较小的神职者挑了挑眉,没能沉住气,显然他们也没想到一个没有凝聚「灵结晶」的学生会掀飞两个圣骑兵。

而就在此时,教堂之外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光芒,五河士道心头一颤,眨眼间那道光芒便穿过教堂的棱镜,径直地照射在五河士道身上。

“——”

外人看来,这光芒虽然没有造成任何物理性的破坏,但五河士道只觉身体像是被扔进了能融化万物的火炉一般,他痛苦倒在地上翻滚起来,体内的灵力与“外来的异物”进行着激烈的对撞,而结果就是作为战场的五河士道的身体,顿时没了丝毫反抗之力。

没等五河士道喘过气,一个圣骑兵抓住他的脚,轻而易举地将他提起,而后单手旋转起来,五河士道眼里的世界也一同高速旋转起来,伴随一声闷哼,他便被远远地扔出教堂。

五河士道的丑闻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学校:

因为在仪式上心存邪念,对创世之神有不敬的行为,所以凝聚「灵结晶」失败,但在这之后还不知悔改,威胁神职者、甚至拳脚相逼,最终触犯了“神罚”,由圣骑兵将之请出教堂。

这就是五河士道噩梦的开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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